第二天清早,年峻嘴里叼着面包,手中拿着豆浆,倚在南邺大学门口,看着林羽幸从的士车上下来。
林羽幸今天穿了身宽松、便于活动的深色便装,一头飒爽短发,柔软的女性脸庞因为锐利的双瞳而带上坚毅的气息,腰部的皮带上倒是一如既往的是左边挂着多功能腰包、卡套,右边则是枪套。
年峻喝了口豆浆,混合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,打招呼道:“早啊。”
“早。”
林羽幸走近这边,能嗅到隐约传来的洗发液或者沐浴露的味道,显然她是刚出院,回到家中洗完澡整理一下就又匆忙赶来了。
年峻粗略打量了一下对方,确认并无伤口后,打趣道:“你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受伤了啊,反倒像昨天只是去逛了趟动物园。”
林羽幸随口解释道:“本就只是划伤、左手骨折加小面积烧伤而已,用魔药转瞬就能治好了——这些魔力药剂治病不行,但至少对治疗外伤很有奇效。”
年峻转身带着她走进校园,啧啧有声道:“不愧是林警官,魔药这么昂贵的东西说用就用,哪像我这种小人物,就只能花上十倍精力来避免自己受伤,不然伤一下入院可是大半年薪水就没了......”
林羽幸毫不犹豫地揭穿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身体快速痊愈的异能,这种烧伤骨折你怕不是自己躺一会吃几个鸡腿就能治好了。”
年峻丝毫没有没揭穿的恼怒,反而顺着话题叹息道:“是啊,你看,像我这种穷人,连异能都只敢觉醒快速痊愈的,这不就是怕进医院嘛——或者以后生活混不下去至少还能去碰碰瓷。”
林羽幸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满嘴胡话,偶尔倒是不介意陪聊一下,当作放松心情:“到时候记得找我当托,最近因为某人的原因,总是莫名缺钱。”
两人走过那片荷池上的拱桥,带有魔力的清香令林羽幸精神一振,忍不住停下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,然后才再次起步。
年峻知道这“某人”指的是谁,哈哈一笑,转移话题道:“对了,马警官呢?怎么只有你一个。”
林羽幸解释道:“昨天我昏迷之后,在叶子明他们赶来前,一直是他守着我跟江雪钰。那些嵌合体虽然大多陷入互相残杀,但还是有一些注意到这边,他为了掩护我们腹部受创,虽然现在也用魔药加外科手术治好了,但还是让他在医院里休息一下吧。而队里的其他人要不就固守本部以防突发事件,要不就去支援雁归区处理‘嵌合体’的事情了。所以就只有我来了。”
说这话时她语气平淡,显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——干他们这行的,面对那些超能力犯罪,受伤总是在所难免,互相帮助更是常态,这一次你帮我挡一刀,下一次我帮你挡一刀,早已不再计较谁欠谁多少条命。
不过这说得自己就是不用休息的铁人一样。虽然她极力遮掩,但年峻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精神上的疲惫。
“真是个体恤部下的好长官啊!”
年峻感叹一声后,接道:“不过我奇怪的是,马警官可不像是会乖乖听话待在医院,任凭上司自行探案的人啊。难不成他还没醒?”
林羽幸看了年峻一眼,眼底带笑:“他醒了,但是我通知了他老婆。”
年峻头也不回地随手一抛,把套着豆浆的塑料正正丢进垃圾桶,朝她竖起大拇指:“不愧是你,这招够绝!”
马东海犯“气管炎”此等难缠绝症之久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虽然年峻也没见过那位能够套牢马警官的女骑士一面,但听闻是位极有风韵的美人,他们似乎还有个就读高一的女儿。
这时,跟着年峻穿过一条林间小径的林羽幸忽然察觉有点不对,疑惑看向他: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啊。”
果然还是被怀疑的,毕竟这位女士可是凭实力当上的异侦警小队队长的,追查犯人多了,对于各种细节总是会下意识地去搜集整理,已经算是种职业病了。
不过因为必须要她带领才能进入南邺研究所,所以这个身份暴露的风险是必须冒的——其实年峻对暴不暴露身份这事也没那么在意,因为虽然说是说义警的身份都得到了保密,但身为异侦警这个掌握异能力者生杀大权的国家暴力机构的队长,真要认真派人找出他的身份,还不是分分钟的事——当然,前提是老翁没做干扰。
并且合作这两年期间,他对林羽幸跟马东海的品性还是认可的。
不过当然,他不在意暴露现实身份,却不代表他就会诚实的直言不讳,那不符合他的人设。
所以他随口道:“既然是我建议的来这,那总要提前探探路嘛——毕竟还有老翁在,我觉着以她的能力,去做个地图定位应用说不定还要比什么高X地图、谷X地图要好。”
这时,一名青春活泼的女子声音适时从年峻口袋响起:
“你这个想法不错,我收下了。”
林羽幸虽然还是直觉感觉有点不对,但也没多问什么——跟马东海需要扮黑脸对两人警惕不同,她是只要两人好用又遵纪守法就无所谓了。
年峻忽然停步,面对林羽幸投来的疑惑目光,解释道:“研究所那边在边角,离得有点远啊,我们换个快点的移动方式吧。”
林羽幸是见过那些对魔力研究的有名学院的移动方式的——在网上见过——有空间定点转移的,有土遁的,有傀儡托着跑的,还有在指定地方上疾风术直接靠人腿跑的,它们总是各有特色,甚至莫名就成为了各大名校招生的一个隐性比较项目。
就好比你出社会时跟人随口提:“哦,我以前上学时是用空间移动的。”甭管这跟他有半毛钱关系,听起来怎么着也比“我以前上学是上疾风术后开11路公交车的”要有逼格。
不过因为林羽幸上的警校,没有那么多花样,就是普通的连疾风术都没得上的双腿走,没什么能拿来吹嘘的移动特色。
那在这座以生物改造技术闻名的院校,又会有怎样的移动方式?
她忽然有点好奇起来。
这个时间段,大部分学生要不就在上着课,要不就还窝在宿舍蒙头当天黑,再加上年峻故意带着林羽幸走偏离人流量高的道路,因此当一辆不起眼的浅蓝色共享单车行驶在校园中时,并没引起多少注意。
林羽幸侧坐在后座上,感受着迎面微风,心情有些复杂。
年峻可没管后面那位林警官的心情,一边闲聊着,一边驾轻就熟地穿过各条近路,直到眼前出现一片竹林,年峻停下把车放在一旁车棚内——像这种带有GPS定位的外来车辆,通常是不许开进去的——林羽幸则通话跟里面说明自己到了,两人这才继续前进。
沿着宽敞的竹间道路前进,走了没多久,眼前豁然开朗,空地前方出现形同巨兽匍匐般的大型建筑物。
南邺研究所到了。
身为国家一流的重要研究所,把守警卫自然严密——甚至比治魔院还要严密,因为这里的警卫,看上去可是荷枪实弹的,跟那边携带非致命武器的安保人员显然不一样。
而这还只是表面防御力量。
暗地里也埋设有各种针对性的防御措施,实际上刚才穿过的那片小竹林,里面就暗藏玄机,如非预先打好招呼获得通行许可的人,连从那里穿过都做不到。
这附近自带干扰空间定位的法术,甚至连头顶卫星看下来,也不过是一片正常竹林,可以说,就连年峻都不敢说能不被发现的从外面潜入进去——不过当然,很多牢不可破的事物,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。
两人靠近那里,已经有警卫上前核实,看到林羽幸出示的警官证和年峻的义警证,并且存放保管了林羽幸的枪套、卡套、腰包和年峻的手机后才放两人进去。
两人一进去,立即有一名戴着副眼镜的中年人从研究所内快步走出来,中年人穿着一身浅色西装,看上去打理整洁,显然就是研究所派来接待两人的。
“是林警官还有,兔警官是吧?”
中年人满脸堆笑,伸手道:“我是负责行政管理这方面的,叫徐永旭,你们叫我小徐就成。秦主任他们因为研究任务繁重,所以就由我代为接待你们了。”
年峻立即三步并两步上前,跟他双手紧紧相握:“诶,徐主管你过谦了,怎么能让我们叫你小徐呢?这样你们研究所对外宣传不好啊,别人一看还以为研究所内工作这么肝,年纪轻轻的人居然就发际线堪忧了。”
徐永旭笑脸一僵,这位警官还真好生会说话,怕不是专门负责跟挟持人质的罪犯交涉的——人质被杀了就没人质了。
因为林羽幸事前是说带同事一起来,所以他也不知道年峻是“臭名昭著”的义警,不然就肯定不会这么客气了——异侦警的权力还是挺大的,不仅仅只是针对超能力罪犯,其实是处理一切涉及魔力的危险案件,比方说要是查出研究所内进行的魔力实验高过危险指标,那是能直接向上头申请深入调查的。
不过能爬到主管高位的人没蠢货,所以虽然这位警官语出惊人,但他还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,自嘲叹道:“诶,这稀疏头发确实是想装嫩都不行了。”然后他就想转移话题直接带两人进去了。
然而这个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警官,却不按套路出牌,继续说道:
“这发际线正是您知识渊博、经历丰富的象征啊,我们俩站一起对比,要说谁被岁月这把杀猪刀砍得更多,那不是一目了然嘛。”
徐永旭脸上依然带笑,心里却在妈卖批——感情您这经历丰富说的是挨刀子的经验吗!?
“所以徐老哥你还是叫我小兔就好。”
徐永旭听到这个昵称,脸庞抽了抽,好歹忍住没露出怪异的眼神,他本想开口转移话题的,但这个男人笑脸忽然一收,表情一肃,一股凛然魄力迎面而来,让他脑子居然一滞,迟疑着叫道:
“小、小兔?”
这位“小兔”警官立即“诶!”了一声,笑脸重新浮现,与方才的凌厉宛如两人,让他有点不知所措,不由看向一旁好像比较好说话的女警官,林羽幸也适时解围道:
“徐老哥,我们来这的原因你都知道了吧,时间珍贵,就烦请你带路吧。”
怎么你也叫我徐老哥了!?
“好!”
徐永旭立即点头回复,转身就直接往研究所内走去。
年峻看着这名中年人快步回走的身影,也不由奇怪地看向林羽幸,因为在他的印象中,这位林警官不像是会在公事接触上捧自己哏的人。
林羽幸看了他一眼,知道他在想什么,迈步跟上去,细如蚊讷的声音飘进年峻耳际:
“哼,居然敢说我年龄大。”
自称小徐,虽然有谦低身份的意味,但从另一角度看,自然也有年龄大小的意思在里面,这自然就踩到至今未有婚嫁意向,饱受亲戚催婚攻击的林女士的痛脚了。如果是往常行动她自然不会如此,但跟到年峻这个不着调的,行事风格自然也被带偏了些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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